不知从哪个方向升起的太阳昭然于世间,它所散发出的光透过紧闭的天窗缝隙照在少女脸上,随着少女的呼吸,一闪一闪地在眼睛上下晃过。羽川铃不禁皱紧眉头,将将醒来。
第二天,醒得最早的是羽川铃。当她发现自己正枕在一个大男人的手臂上时,整个人都惊讶得不知所措,差点大叫出声。所幸嘴里堵着个**,并没有叫出声来,反倒使自己清醒了不少。
昨日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浮现,很快少女就判定出这个男人是“无害的”。所以她又平静地闭上双眼,希望能睡一个懒觉。不过,她稍微移了移脑袋,没有再枕在三君的胳膊上。
太累了,不知是昨天,就连生前,她都觉得自己太累了。好不容易可以好好睡一觉,羽川铃可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。可是她很快便躺不住了。
女生的身体怎么这么烦!厕所!!羽川铃相当不满需要忍受内急之苦,但是自己也没有办法,自己仍然是个被绑架者,可不是到别人家做客的客人。无奈中,她只能用头耸耸三君的胳膊。
“嗯?”
耸了两三下,三君就醒了。他睁眼就看见羽川铃像是盼着着救星一样的盯着自己。他不住地搔了搔自己的光头,好像有些明白了什么,问道:
“是要上厕所吗?”
“呜。”羽川铃点头,呜呜着。
三君转头看了眼岩哥,他还睡得像头死猪,鼾声不大也不小。于是三君便轻手轻脚地将羽川铃抱下了阁楼,解开了她身上大部分的束缚,对她说:“女厕所就在这里面,你自己进去吧。我就在门口。”
羽川铃则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,却实际上在她的意料之中。可人的少女行了个躬腰礼,道声谢谢,就自行解决去了。
完毕之后,三君再把羽川铃绑好,就回到了阁楼。羽川铃重新躺在地上,三君则叫醒了岩哥。虽然岩哥发了些脾气,但还是起来了。于是两人便按照昨日的计划,扛起装睡的羽川铃,到城市里找到了足够的水与食物,步行,离开了这座城市。
他们的运气不错,找到了一辆自行车,就把羽川铃放到了上面,推着走了。
一百五十公里的距离说近不近,要走上至少一昼夜的时间;但也说远不远,按步速每秒两米来算,也就是二十多个小时。可是真要走起来,还真是没完没了。但羽川铃也得以领略城市之外的世界是什么样子:
越往城市外围走,建筑就越是稀少、矮小。走过一条将近一公里的桥之后,算是到达城外,接着的就是一条阴森的林间小路,高大的树木投下的阴影将路面遮了个密不透风,像是块篷布,笼罩在三人心头。还好这条小路不长,走了半个钟头就出来了。迎面而来的世界,令羽川铃等人一阵悚然——
荒凉、萧瑟、昏黄。天空被厚厚的乌云所覆盖,阳光有意无意地从云层间斜射而出,形成一道道令人遐想的光柱,仿佛通天的阶梯,引导着人们去往天堂。然而大地是一片完全的死寂,像是没有任何情感的人一样,十足压抑。不见远山,不见川壑,没有流水,也没有绿色,只是黄朦朦的一片,没有什么令人发挥想象的空间。就好像是三流作家笔下的战场,处处细节都尽收眼底,却好像什么也没看见。
这里,还真是宛如前往地狱的黄泉比良坂啊!
三人在这样的空间中向着正东方无言地前进,累了就歇一歇,渴了就喝水,就连午饭都是边走边解决的。当然,羽川铃的午饭是三君喂着吃完的。
“三君累了吗?”羽川铃开口问着一直推着自行车的三君,这让三君心里多少有些暖意。
“还好。”
岩哥觉得这里不会有什么人,就把**取了。毕竟在行路过程中,少女能说个话,也挺方便的。这样就不用因为猜不出她是想上厕所还是口渴了,而一遍遍摘掉**询问。
此时,三人已经走了大概九个多小时,从早上八点一直到现在的下午五点。岩哥因为不用推自行车而走在前方老远处。既然他不在跟儿前,羽川铃就可以和三君说些悄悄话了。
她先是沉默了一下,为引出话题做好了准备,就开口问道:
“你们是真的要把我卖了换钱吗?”
三君没有说话,一心看着前面的路,点了点头。
“能不能不卖我,我可以一直跟着你们啊。我很能干的,可以帮你们做饭洗衣服拖地,家务什么的我都在行。”羽川铃提出了除了卖掉自己的其他方案。
可是三君是不会同意的。
“对不起,岩哥要把你卖了。我只能听他的,他是我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个兄弟,我不能背叛他。”三君借口拒绝了。
意料之中。羽川铃叹了口气。她明白三君在想什么,又在抗拒着什么。昨天,自己已经为他上了第一课,“要自己决定自己的未来”,而他现在抗拒的仍然是自己做选择。他将自己的不作为全部说成是“为了岩哥,因为我们是兄弟”。这只是借口,是他不敢自己作决定的借口。
“没有要你背叛岩哥,只是可以有别的选择啊。”羽川铃继续试探着。
“也许,这是另一种选择。可是我决定不了,而且、而且岩哥也不会同意的。”三君依然将事情全部推给岩哥,但是他还是有变化的。
三君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变化,但是羽川铃却发现了细微的不同。三君以前是不想去做选择,以至于对别人的命令展现出一副坚决执行、一点不马虎的态度。而如今,他动摇了。明明岩哥之前交代了“不许与这丫头交谈半句话”的命令,可三君还是回应了他。这说明,他开始试着自己做决定。只是,现在的他只能自己做些小决定,那些带着“改变意义”的决定他仍然不敢做。
所以,三君抗拒的是未知。需要有人刺激他,他才能真正觉醒。但是现在时机还不成熟。
最后这句是羽川铃告诫自己的。
现在还有时间,没必要去冒险急攻。只要三君照着她的规划一步步发生变化,那她成功的机会就很大。
两人聊了些家常话,天色渐渐暗了下来。两人追上了前面的岩哥,便就地扎营。营帐搭好,岩哥立马躺了进去,三君则从背包中掏出从那片树林中拾来的柴火,开始生火,做热食。于是烧火声毕毕剥剥,夹带着某人的鼾声,令羽川铃放松下来。
外面的世界,果然和那座城市不一样啊。羽川铃和三君——陈铭三仰望着夜空。
这里有黑夜,有繁星,有星辉,有星河灿烂,亦有众星共奉之明月。深蓝色的夜幕之中,彷佛窥得见浩瀚无垠之宇宙,不禁赞叹如此异景。对于二人来说,夜晚是常住的,但是这样的夜空却是不常见的。充满人类的城市,夜晚可以如白天一般喧嚣。星光就被吓跑了。
“月……色好美啊!”
羽川铃面对这一只在儿时可见之景,顿生感慨,平日那张能说会道的嘴,此时也只绘得出这四字与一个感叹词。
陈铭三看着羽川铃的侧脸,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,也罢,自己本就不是什么能言之人。他仰望着那,靠千丝万缕的星光连汇在一起的点点繁星,竟还比不过一轮孤悬之明月。想想自己那只有小学水平的文学修养,无奈地只是痴痴一笑,自然地流露出一句:
“星光,也就该,围在月亮旁边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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